01青梅竹馬
張天宇,一個天之驕子,生長在環境優渥的家庭中,母親是國小老師,爸爸是公務員,更是書香世家。天宇天生愛讀書。二歲時看見爸爸在讀書,他就自己學著爸爸的樣子,拿起他看不懂的童書一頁一頁的翻,模仿他爸爸讀書時聚精會神的模樣,連爸媽看了都覺得他好可愛。天生愛念書的他,父母對他有特殊的期望。
天宇很爭氣,從小學到國中都是全班的第一名。
他家對面鄰居家有個女孩子,名叫作青筠,兩個人本是青梅竹馬,幾乎天天都在一起玩。天宇的爸爸常常會問他說:「天宇啊,你有沒有女朋友啊?」
天宇總是很爽快的回答說:「沒有!」
爸爸說:「對面家的那個青筠人很好啊,你們又是青梅竹馬,你要珍惜她!」
天宇說:「我對她沒有感覺,我們是哥們兒。」
爸爸就說:「孩子,聽話,青筠人很好,非常乖巧,爸爸跟你說:『孩提時代交的朋友,最真誠、最有感情,你愛她就是愛她,她喜歡你就是喜歡你,不會因為你的財富、成就、地位干擾到你們彼此之間的感情!童年只有一次,你好好的珍惜吧!』」
天宇懶洋洋的應聲:「好。」
天宇的爸爸又說:「你兩歲時就會背三字經了,三歲就會背唐詩三百首了,爸爸媽媽都有特別為你作胎教和全腦開發的教育,所以你比一般人聰明。」爸爸說到這兒就轉向媽媽說:「孩子的媽啊,我聽說青筠對數學、作文方面有點頭痛,妳是不是去跟青筠的媽媽聊聊,請青筠來我們家或是叫天宇到青筠的家讓天宇當小老師,教教她?!」
天宇的媽媽說:「好啊。」
天宇就照著爸爸的計劃常常到青筠家教青筠讀書。
「妳好笨,教三次了還不會!」天宇不耐煩的說。青筠聽到天宇罵她就哭了,青筠的媽媽聽到了,就很傷心,以後就找理由說:「我們剛好在忙,就不用天宇來教青筠功課了。」
天宇的爸爸一聽就覺得有異,於是問天宇怎麼回事。天宇說:「青筠好笨,最簡單的數學,我教她三次她還是學不會。」天宇的爸爸知道原因了,就把天宇叫來跟他訓話,爸爸不管他才剛上國一,是個青少年,就用對大人講話的語氣跟天宇說:「孩子,你要知道,一個人能成功不是靠聰明、能力強,而是靠一顆愛人、樂意助人的心。爸爸跟你說過很多次,你跟其他的小朋友不一樣,爸爸媽媽有特別為你作胎教和學前全腦開發教育,你比一般人聰明;可是如果你沒有一顆愛人的心和謙卑的心,你的聰明反而會成為你登上成功之路的致命傷,懂嗎?」
天宇不耐煩的低聲說:「懂…。」
爸爸嘆了一口氣心裏說:「孩子大了,不再是兒童了,不再把爸爸的話當成最佳的金玉良言…,可是我不能放棄,我就這麼一個獨生子,放棄他我什麼都沒了。」於是爸爸又說:「我帶你去阿姨家,我要你好好的教青筠。」
天宇才國一而已,沒有爸爸那種遠見,更沒想到女大十八變,在他眼中的這位笨笨的青筠幾年後會落落大方的長成一代佳人。他不知道爸爸在教他投資未來。
「你把教青筠的數學課,規劃出一個月的進度,分成四課,每週上一課,好好的教青筠,爸爸帶點水果去跟青筠的媽賠罪,你也要跟青筠賠罪。」
「蛤?!我教她功課,還要跟她賠罪?」
「是啊,你怎麼可以罵人家笨?跟她賠罪可以醫治你的驕傲病。」
天宇用手托腮,表現出一付無可奈何的神情。
天宇的爸爸說:「神抵擋驕傲的人,賜恩給謙卑的人…。這句話你將來會跟我的孫子說。懂嗎?」
天宇仍舊是用懶洋洋的聲音說:「懂~~~。」
「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你年輕的時候是一個十分驕傲的人,以至於如今只能當個小公務員,你說聰明和驕傲都會遺傳的…,你講過三遍了…。」
「知道就好。」
天宇的父母帶著禮物和天宇按青筠家的門鈴,青筠在門內問:「請問找誰?」
天宇的爸爸說:「我是對面的張伯伯,我帶天宇來看你們。」
青筠因為天宇罵她笨,心裏不快活,就沒答話,更沒開門,而是跑去叫媽媽,然後自己躲在房間裏。
青筠的媽媽把門打開,請張爸爸全家人進來,張爸爸提起禮物對青筠的媽媽說:「這一點小禮物送給您。」
「張先生您太客氣了,您來就好,幹嘛送禮物呢?」
張爸爸說:「實不相瞞,我本來是要天宇教青筠功課,只怪天宇沒教學的經驗,沒把青筠教好,我特地來致歉。」
青筠的媽媽聽了張爸爸這麼說眼眶一紅,強忍住不掉下淚來,平靜地說:「張先生您太客氣了,天宇天生聰明,他很棒啊,只是我們家的妹妹不習慣這種教學方式,我打算把她送到安親班加強課後輔導。」
「呃…,是不是可以再給天宇一個機會?我保證天宇絕對不會再罵青筠了。」
青筠的媽媽聽到這話眼眶更紅了,怕自己真會掉下淚來,就迴避他說:「那我問問青筠吧!」說完就轉身去到青筠的房間。
青筠在房間內對於他們大人之間的談話聽的一清二楚,難過的趴在床上哭,她母親一進來,看見女兒哭了,也跟著哭,只是輕輕的拍她的肩膀柔聲道:「乖女兒,別哭,出來看看張伯伯和天宇吧!」
青筠雖然是獨生女,可是李家的家教很好,青筠很聽媽媽的話,就跟媽媽說:「好。」
媽媽說:「別哭了,把眼淚擦乾吧!」青筠的媽媽就輕輕的把青筠的眼淚擦乾。
青筠的媽媽和青筠都回到客廳,天宇的爸爸就推天宇一下,表示要天宇去跟青筠道歉。
天宇走到青筠的面前用平淡的語氣跟青筠說:「對不起。」
青筠沒說話,而是把頭低下來。青筠的媽媽趕緊跟青筠說:「妳趕快跟天宇說:沒關係啊!」
青筠差一點哭出來,勉強地對天宇說:「沒關係。」
那種氣氛讓天宇覺得自己犯下了大錯…。他沒想到這麼簡單的數學教學會變成這樣。
這事過後,兩人沒多久又恢復了要好的感情,天宇終於了解,幫助青筠是一件快樂的事,而且幫助青筠等於是自己又復習了一遍。而青筠也在發育,她的美貌和身材越來越迷人,天宇可以感覺的到,青筠的吸引力越來越強。
在天宇的幫助之下,青筠的成績突發猛進,天宇包辦每次大小考試的第一名,而青筠則包辦了第二名。國中三年就這樣過去了,又到了高中升學考試。天宇以極優異的成績考上了台北建國中學,青筠沒考上北一女,但是考上了台中女中。
有一天青筠打手機給天宇,她說:「宇哥,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你可以立刻跟我見面嗎?」
「什麼事啊,既然是緊急事件就在電話裏跟我說吧!」
「不啦,見面再聊,我七點鐘在圖書館門口等你!」
「好吧。」
這對青梅竹馬已經漸漸長大了,天宇不但人個頭高大,更十分俊美;青筠也是長的非常美麗,全身發育的十分均勻,面容秀美,身材姣好。這晚不知道是不是青筠有特別打扮,還是春夏季節交替,天宇對青筠動情對她有很強烈的好感。青筠的秀髮美麗輕柔長披及背部,任何人看了都會在心裏說:「好一個一代佳人。」她佇立在圖書館的門口等天宇,好幾個男生從她面前經過,都偷偷的瞄她,甚至連女生也會瞄她。天宇本來挾帶著建中高才生的氣焰來見青筠,可是一見到她的美,馬上自甘作她僕人。天宇心裏想:「小時候我怎麼會罵她笨?要不是爸爸眼光看的遠,青筠可能不會理我了。」
「嗨,筠,找我有事嗎?」
「宇哥…,有啊,當然是有事。我們先坐下來好嗎?」
「嗯…。」
青筠輕聲地對天宇說:「宇哥,我不太會拐彎抹角的說話。」
「妳直說吧!」
「嗯,好。我知道你高分考上了建中,可是…我只考上了台中女中,我想…,我想請你不要去讀建中,你讀台中一台陪我…。」
天宇爽快的說:「好啊,沒問題,那妳怎麼報答我?」
青筠低下頭來沒說話。
天宇說:「那我要妳作我的女朋友,我就留在台中。」
青筠低聲的說:「我們本來就是青梅竹馬的好朋友。」
「好,就依妳的,我留在台中。」
青筠又問:「那你要怎麼跟伯父、伯母交代?」
天宇說:「簡單啊,我只要跟爸爸媽媽說『我大學一定會考上台大的,到時候我們全家人相聚的機會就少很多了,我高中三年留在家裏,全家人一同享受天倫之樂。』」
「好聰明啊!」
天宇又說:「妳就為這事找我?」
「嗯!」
「那我有事要找妳。」
青筠說:「什麼事?」
「妳說我們是青梅竹馬嘛!」
「對啊!」
「那表示妳也是我的女朋友吧!?」
「…,嗯。」青筠低聲的說。
「既然如此,我要妳的定情之吻。」
「我不會作…。」
「妳什麼都不用作,把眼睛起來就好了。」
「…。」
天宇吻了她,青筠的內心澎湃,有一股強烈的感覺湧上心頭,並刻劃在她的腦海裏 – 天宇是我的真命天子,我這輩子不會離開他了。
天宇輕輕握著青筠的小手,兩人有聊不完的話題,一直到九點半才回家。
天宇回家後就跟爸媽說:「爸媽,我不去讀建中了,我想讀一中。」
爸媽驚奇的問:「為什麼?」
天宇說:「我想在家裏盡孝道啊,高中畢業之後我一定會考上台大的,到時候我們全家人團聚的機會就少了,所以要趁現在好好的在家陪爸媽啊!」
天宇的爸爸說:「我看事情不是這樣子吧!你是不是故意要留在台中陪青筠?」
天宇呵呵呵笑道:「爸爸我的祕密都瞞不過你。」
天宇的爸爸對媽媽說:「妳看怎麼辦?」
「我不知道啊,你是一家之主,你得作決定。」
天宇的爸爸叫天宇到他的面前來,然後抱著他說:「爸爸的小寶貝,看你都長的比爸爸高了,不要說你去讀建中,就算三年後你考上台大,爸爸還是會捨不得你離開我的。」
天宇說:「所以爸爸,你是同意我留在台中讀一中嗎?」
爸爸說:「對。」
開學後天宇就常常到青筠家跟她一起作功課,天宇除了數學、作文之外又加上了英文,都是他要教青筠的功課。
兩人在一起,一趁青筠爸媽不注意的時候就在一起熱吻。青筠說:「天宇哥,這樣我沒辦法專心讀書~~~。」
天宇說:「沒關係啦,天天吃山珍海味也會膩,妳讓我吻一個月,之後我就不會天天跟妳索吻了。」
青筠說:「你有問題欸,你把我當成山珍海味,那一天吃膩了,你會不會搞外遇?!」
「不會啦,我們有山盟海誓,我會愛妳一輩子的。」
「最好是這樣!」
「今天功課讀完了,我拉小提琴給妳聽。」天宇說完就拿出小提琴來了,他演奏的曲子青筠都沒聽過,可是很好聽。青筠就對天宇說:「為什麼上天會這樣偏待人?有的人這麼聰明,讀書、才藝樣樣精通,有的人光是讀書就累的要命~~~。」
天宇說:「我爸爸在我出生前就為我作胎教,六歲前又為我作了全腦開發的教育…,等妳嫁給我之後,妳懷孕了,我再去問爸爸胎教要怎麼作,全腦開發要怎麼作。妳不用擔心。」
「我可沒說我要嫁妳欸!」
「妳不嫁我嫁誰?我娶定妳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
「好啦,我拉小提琴給妳聽,妳不要鬧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聽。」
「那我們不要結婚,當一輩子的朋友!」
「不要、不要、我不要!」
「那妳要什麼?」
「不用你管!」
***
天宇常常得到學校發的獎學金,更是全校的第一名,有一天他拿著獎學金請青筠吃冰,就跟她聊起來了,他說:「哎,我將來沒辦法當總統了。」
青筠笑道:「什麼啊?為什麼會這樣說?」
天宇說:「因為我聽馬英九總統說他讀建中時,成績都是在中上,從來沒有拿過第一名。」
青筠說:「超好笑的,幹嘛當總統啊?!」
「不然咧?將來要作什麼?」
青筠笑道:「不然跟你爸爸一樣,去考高普考,當個公務員…,我也去考師大,跟你媽媽一樣,將來當個老師…。只是我有點難,你想讀台大那一系都能讀,我不見得考的上師大。」
天宇說:「可是我爸爸說他不希望我當公務員;他說他年輕時很驕傲,年紀輕輕就以最好的成績考上高考了,他對老同學都不屑一顧。有幾個老朋友請他去資訊公司當經理,我爸爸拒絕了,他認為當公務人員最穩當了,而且不是等閒之輩能考的上高考的。可是沒幾年,爸爸同學開的公司都上櫃上市,他們跑遍了大半個地球,邊找市場邊玩,我老爸只能每天守住自己的辦公桌。被七、八萬的薪水綁死了。」
青筠說:「可是他生了你啊,你這麼優秀,都多虧你爸爸一直用心教育你。」
「說的也是,爸爸如果開間大公司,恐怕不會有太多的時間在家陪我。」
「假如,你不想當公務員的話,要不要考慮讀台大醫科?將來當個醫生!」
天宇說:「大部分功課好的人都會這樣想。」
青筠:「宇哥,你試試看嘛!」
天宇說:「呃~~,好吧,那妳呢?真的要考師大?我們這個時代跟我媽媽那個時代不一樣,要當老師很不容易;以前師大畢業,學校就會幫忙師大生找學校,現在學生畢業了,學校可是不管畢業生的死活。更慘的是我聽人家說師大生畢業後要找學校任教得賄賂特定人士才找的到學校,『公定價碼是70萬』!」
「蛤,這麼黑喔!」
天宇又說:「不過沒關係,妳長的這麼漂亮,也許不一定會碰到收賄學校,也許能憑自己的實力當上老師。」
青筠不說話,把頭低下來了。
天宇問:「寶貝,怎麼了啊?」
青筠沒回話,把頭轉向一邊。
天宇著急的問:「怎麼了啦,告訴我嘛!」
青筠用她又大又美麗的雙眼跟天宇說:「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其實我不想當老師。」
「那妳想作什麼?!」
「作家庭主婦啦!」
「好啊,那也沒問題,我一個人賺錢就夠了,我養妳!」
青筠說:「你很牛欸,我不要你養!我要回家了。」
天宇說:「把話說清楚嘛,不要鬧脾氣!」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我無法跟你溝通!我們一點默契都沒有!」
天宇著急著說:「那妳跟我講嘛,我們來培養默契!」
青筠帶著嬌氣說:「不必了,我要回家了!」說完就背起書包走了。天宇就跟在她的身後跟她回家。到了家門口,青筠打開門,就進了家門連句再見都沒說。
天宇很洩氣的回到家中,臉色很難看。媽媽問他說:「你怎麼啦?」
天宇說:「我拿獎學金請青筠吃冰,結果不歡而散,青筠說我不了解她,我跟她沒默契。」
媽媽說:「你們吃冰的時候聊什麼啊?」
天宇說:「我問青筠說:『妳將來想作什麼?』青筠一回兒說想當老師,一會兒說想當家庭主婦,我都說好,可是她說我不了解她,跟她沒默契。」
天宇的媽媽說:「喔,原來是這樣啊,其實青筠想當一個醫生,她的姑姑罹患了嚴重的精神分裂症,長年住在醫院裏,青筠很同情她,想當醫生把她醫好。」
「原來如此。」
天宇的媽媽說:「這樣子講你就懂了啊!?」
「懂啊!青筠的成績不可能考上醫科的,她有自卑感。」